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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lluminate

入冬了,上海冬天很冷,绵绵不断的雨让人出门撑伞的手冻得通红,潮湿阴冷的风能穿过棉裤,厚底白鞋刚踩出去就沾了泥花。

胡小姐扣着羽绒服的丑了吧唧的帽子,拉着行李箱直奔机场。她有些迫不及待了,不知是什么感觉驱使着她回家,虽然她固执的认为是北方的暖气。

无聊时她就刷刷soul,翻翻里面的动态,冷眼他人或真实或造作的生活。

偶然间她看到了一个叫波士顿咸鱼的女士——或者称大佬比较合适?毕竟她没有那种能够被称作小姐姐的亲切感。

波士顿咸鱼女士很漂亮,符合现代的审美,白皮大眼鹅蛋脸,蓬松微卷的长发披在肩上,化着精致的装,身材高挑。

她往下划,惊叹留美大学生的生活是如此的精彩,时不时发些肖练上来,胡小姐没练过,听起来很流畅,却不知为何触动不了她。炫技过度,适得其反。倒不是胡小姐喜欢克莱德曼的通俗音乐——当然不可否认对她的启蒙作用——她只是觉得,能够触动人心的才叫艺术。

胡小姐面上看是个顶冷情的人,陌生人问路都不会找的那种,偏偏喜欢那些有温度的东西,极致疯狂又伴着极致理性的。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,但她依旧有清醒处世的态度。

网上传道来soul的人无非两种,一是闲的蛋疼,一是尬聊约炮。她属于第一种,但她发现咸鱼大佬并非如此——有点show off的意味,也有点轻蔑他人生活的意思。胡小姐是敏感的,从些许话语中就能抿出不一样的东西来。看了这个大佬的瞬间,她忽然觉得,还是不要去美国读书好了。

压力太大了。前辈们留下的剪影都太有迷惑性了。她真的不够坚强以至于不能承受全然跨文化的生活。

她又一次陷入了迷茫。于是她爱上了气泡酒的滋味。酸甜的,呷一口能感受到碳酸在柔嫩的舌苔唇舌间跳动,细细密密的痒昭示着她真正的存在。六度的酒不醉人,她却沉浸在白葡萄酒色的梦中。

梦里有她的未来。一台电脑,一杯咖啡,一双骨节分明的手,还有一双倦怠的眼。恍然间她好像又回到了十四五岁的时候,也是一台电脑,一杯咖啡,一双骨节分明的手,还有一双倦怠的眼。写些拖拖拉拉的文字,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,无喜无悲,浑浑噩噩。

她渴望有那么一个灵魂来拥抱她,将她拽出虚无的泥淖。或许一句话、一个手势,就能使她改变。可以不是破茧成蝶,就是重燃生命的希望也好。

春天来了。玉兰开了又凋谢了,换上另一抹浓绿。校园里种下多年的樱花也开了。粉粉白白的,点缀砖红色的瓦分外好看。学生出来摆拍,胡小姐也下了B612。

许久未联系的赵先生晃得出现了。两人一起打游戏好不快活。她发现赵先生还是那么闷骚,有些话还是得自己来挑明。喜出望外的,他答应了。

胡小姐心里似有五只鹅在躁动,唤醒了沉睡的另一个自己,连落在身上的春雨都觉得是甜的。

春天来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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桃李不言,自下成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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