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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lluminate



那天的夜谈会上,胡小姐和她的室友们发起了情感方面的话题。听着那些或暗恋、或明恋的故事,胡小姐想,这回可有的谈了。

她知道自己是被人追过的,但都是很隐晦的方式。时不时身体上的靠近,不经意的小动作,擦过并不光滑的脸颊的一个吻,在朋友圈和说说里不曾间断的点赞……胡小姐扯了扯嘴角,恍然发现,这些招数都是小说里用烂了的。而自诩早慧聪颖的胡小姐却未在第一时间发现。

开着30度空调的屋里免不了的干燥,她抬手用力的揪嘴上的死皮,舌头随意地卷走了由着蛮力带出来的温暖的、腥甜的、她最熟悉的液体。

到她了。她舔舔嘴唇,用她并不好听的声音讲了她和赵先生的那些事。

她越讲越觉得不对劲。室友也告诉她,你真傻,真的,这么优质的资源怎么就这样错过了呢?胡小姐愣了愣,说,是呀,怎么就错过了呢。

晚上她干了一件18年来最有勇气的事情。她和赵先生说“我喜欢你”。隔了几个小时,他回了句,“谢谢你”。

胡小姐懵了。这人是什么意思?

她直挺挺地躺在床上,过滤掉熟睡的室友的呼噜声,百度“告白后对方说谢谢你”的答案。明明手机的亮度调到了最低,机身也是像背后的红色那样温暖,她的眼睛却不可避免的被屏幕上冰冷的白光刺痛了。

她不再想这样那样的答案。管它呢,今天是等不到赵先生的第二句话了,她翻了个身,将自己蜷进用暖宝宝哄的热乎乎的被窝,迷迷糊糊的睡了。

她做了久违的梦,在游乐园,有摩天轮和水,有妈妈,有她亲爱的竹宝宝,有或亲或疏的朋友,有赵先生。夕阳在山,血一般红艳的太阳与云彩,是难得的好天气。她有些怕水,不敢站在土坡上往下跳,她看到赵先生在她面前一步步的走入水中,走进残血的天际,脊背微弯,身形摇晃,不曾回头,直到泛着绿意的水波擦过了他最后一寸的,有些扎手的发梢。

胡小姐哭着喊着,却发现没有人会为她驻足。她回头,看向一直守在她背后的母亲。豆大的泪珠不要钱的落了下来。

她不受控制的走向摩天轮,一个人坐了进去,划过最高点,接着没入水中,渐渐沉浸在窒息的恐惧与快感之中。湖水绿的发黑,剥夺了她本就不清明的视线。她哭喊“妈妈”,坠入深渊。

她不想死。

胡小姐醒来了。眼眶热热的,枕头却没湿。九点钟阳光已经很大了,投进她的宿舍,暖洋洋的。她像往常一样的叠被子,洗漱,拔掉充好电的手机,奔向图书馆。

咨询了她的竹宝宝,她决定跟赵先生好好谈谈。这才不是什么无聊的真心话大冒险。

赵先生倒也是个顶好的人,回复说:我们晚上再聊,好吗?她甚至能想象出他说话时的温柔语气。胡小姐很是高兴,说,好啊,等你。

胡小姐不喜欢熬夜,但不喜欢的往往不是不擅长的。她等到了第二天的前一个小时。她困倦的眨眨眼睛,浏览着根本看不进去的小说。终于忍不住敲了敲赵先生。

不得不说,赵先生完美的发挥了他理性主义者的作风。在胡小姐的追问下他说我喜欢你,但是因为种种原因,我们不可能在一起。

一瞬间胡小姐的呼吸窒住了。她无法用语言来描述这种感觉,大概是无法跨越一千五百公里的无力感,又有着不曾挑明的双向单箭头最终变为双箭头的欣喜感。

她突然想到泰勒斯威夫特的一句歌词:我们再也回不去了。

要回到哪里呢?

胡小姐感到一阵阵的心悸。她颤着手回复,问:那我们还是朋友嘛?

当然,赵先生说。

太好了,她想,却湿了眼眶,说,谢谢你,晚安。

眼前已经都是模糊的色块,她想起曾经同桌跟她说过的晚安的另一种解释,想问问赵先生知不知道,却看到了自动关机的手机屏幕。

看吧,连上天都阻止我再进一步。胡小姐像是被卸了力的平躺在床上,揉揉因长时间紧绷而酸痛的肌肉,又裹紧了被子,蜷着身睡了。

那晚的梦里没有那么多的演员,只有她一人,慢慢坠入那张由情谊织成的细密而柔软的网,不断降落,直到挣破。

没有什么是睡一觉不能解决的,如果有……那就随它去吧。
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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桃李不言,自下成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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